【EC】三千万英尺的降落❶

梗概：Charles在坠落，无尽的风从下方席卷而来，他感觉自己像铅锤一样急速下降，谁能救他。


第一章


“给所有在挣扎和曾经在挣扎的人们。”


Charles有时候感觉生活就是一团狗屎。


有人说，他明明继续可以当牛津大学的特聘教授，生活高雅不愁吃穿，应该像四月的黄鹂一样快乐，但他想发布一篇七万字的学术报告，只为解释一件事：没有目的的生活是多么苦痛。


他曾经有个梦想，当一名飞行员，但他的妈妈把他拽到了书房里对他苦口婆心的说了一个小时关于如何选择一个更好的理想，比如律师，比如医生，比如老师，而不是把自己的命绑在一架铁鸟上面，终日不着地。


那年他十岁，坐在偌大苍白的书房里，面前母亲的脸庞如今已渐渐模糊成凝成团的油画，耳畔的聒噪已成为呼呼的风声，他唯一记得的是梦被撕碎的声音。


因为他的母亲说：Xavier家的人从来没有去当飞行员送命的。


后来Charles如他母亲所愿成为了一名大学教授，但他却真实的感觉自己在死亡。


这种被束缚了半生的无奈感，在他母亲去世的那一年彻底爆发，幻觉里，他无时无刻不听见人们谈起他时总是摇头叹息说：“那个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的Charles啊。”


现在的Charles处在死寂的城堡里像个游魂一样活着，他真实的感觉自己在死亡，像从三千万英尺的高空坠落下来，像折断翅膀的飞鸟，像陨落的彗星，全世界都只是回荡在他鼓膜里的风。


有人问他为什么一个生活富足华贵幸福无比的小少爷会得抑郁症，明明是无病呻吟，是自哀自怜，明明没有人欠他，他就像个无理的小孩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Charles不在意的灌着红酒点头，全世界欠他的多了去了，只不过他还没有心思去数。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他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母亲去世后的一年整，他从学校回来，把成堆的作业带回了家里批改。那个下午，空气微凉，阳光穿过彩色的玻璃片落在地上，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色，Charles站在桌子旁看着色斑跃动，忽然感觉玻璃碎成两半，炙热的阳光被寒冰冻住。


窒息的绝望像黑色的汽油弥漫包裹着他的身躯，他感觉自己在往后坠，倒地时后脑勺的剧痛让他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哪里有五光十色，明明左眼只有黑，右眼只有白。


那天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沉睡到夜幕四合，在令人恐慌的黑夜醒来，苍白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时带他回到了十岁的书房，母亲鲜艳的裙子是书房唯一的颜色。


“Xavier家的人从来没有慷慨赴死的。”


他把自己关在狭窄的酒柜里喝了一晚上的酒，恍惚间看到了高空中他在飞翔，拨开了层层厚云，他看见金光四射的太阳，他上升着，回旋着飘荡，浑身轻飘飘的，然后忽然坠雨了，星星点点的雨滴化为瓢泼大雨。


眼泪沾湿了他的白色衬衫。


那时候他还以为自己一切正常。



Charles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照常说有关历史的玩笑，照样一脸严肃的威胁学生不按时上课平常分为零，只不过，他不再感觉自己的存在了。


就好像他的灵魂被抽出来一半悬挂在半空中观看他的人生影片，就像他现在活着只是为了演给半空中的自己看，就像他在努力维持着表面不让自己分崩离析。


他看见学生在举手，在询问他为什么亚瑟选择成为阿尔比恩的王，而不是毅然决然的去当个乡野村夫甩下浑身重担。


如果亚瑟当初有这个毅力，他不能称王，但也无须在阿瓦隆湖上任灵魂终日游荡。


Charles歪头想了一会，然后慢慢开口说：“那是他的命运。”


命运。


一个令人崩溃的词语。


Charles遇到Erik的时候是冬季，大雪纷飞的伦敦街头，一月底的凌晨两点，他抱着牛皮纸包着的麦芽酒坐在寂静的马路边上，喝到吐为止。


当他倒下的时候酒瓶滑向了路中间，一辆迈巴赫碾压过玻璃瓶，爆裂声让跑车硬生生的刹住了车，车主愤怒的开门下来蹲在车轮边上看着爆裂的轮胎，阴郁的眼神一路追溯到歪倒在路边的醉汉。


那个颓废的男人仿佛是冻僵的冰棍。


Erik气冲冲的走到他面前用脚推着男人的身体，Charles幽幽转醒，迷茫的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你的酒瓶弄坏了我的轮胎！”Charles不明所以的听着男人略带德国口音的英语。


“你、也要、喝点酒吗？”Charles举起手中的牛皮纸傻笑道。


Erik翻了个白眼决定放弃纠缠，但醉汉却拉住了他的裤脚说：“别走，求你了，别走。”，坐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哭了起来，眼泪像拧断了把手的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


大概是车胎报废他没法走。或许是Lensherr先生今天一天也很倒霉，他竟然开始同情起这个狼狈的陌生人，于是他转身俯视着哭泣的男人说我不走。


Charles和Erik谁也不知道一个酒瓶是怎么改变他们一生的。


TBC

先开一个头